专题报道
美国“拦截”（The Intercept）网站2024年4月2日发表了题为《新报告揭示美陆军心理作战的肮脏秘密》的文章。文章揭示了当前美陆军心理战部队建设的现状，以及美军开展虚假信息宣传适得其反的案例。文章对于了解美军心理战、军事信息支持行动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现编译如下。
孙子在公元前4世纪写道：“怒而挠之，卑而骄之。”这也是美陆军心理战专业部队采用的现代战争理念中的一部分。美陆军在去年发布的一段招募视频中说，“假装弱小，对手就会变得傲慢。”但假装强大的却是美陆军自己。美国防部监察长的一份极具破坏性的新报告发现，在华盛顿执着于煽动影响力、对抗众多对手之际，国防部自己的心理战队伍却严重不足。这份名为《国防部军事信息支持行动队伍评估》的监察长报告发现，在美国防部竭力打击俄罗斯、伊朗等大国的“虚假信息”活动，尤其是有关美军行动和基地的虚假信息活动之际，美陆军作为国防部战场影响和欺骗行动的主要实施者，却未能为自己的心理战部队配备足够人员。
2010年12月，奥巴马执政期间，其国防部长发布了一份备忘录，要求停止使用PSYOPS（即心理作战）一词，代之以MISO（军事信息支持行动）。备忘录指出，PSYOPS已具有误导性，虽然相关活动依赖于真实可信的信息，但PSYOPS一词往往意味着宣传、洗脑、操纵和欺骗。出于这个原因，美国防部不再使用PSYOPS来描述旨在影响外国受众的活动。尽管如此，美陆军在提及其部队和整个专业领域时，仍继续使用PSYOPS。而在同一时期，“信息战”一词也被“信息行动”所取代。
监察长报告中发现，美陆军的4个心理作战大队（2个现役大队和2个预备役大队）仅以其授权兵力的60%开展行动。报告还发现，1/3的陆军预备役心理战分遣队只是纸上谈兵，大多数分遣队完全无人值守，只有1/4的分遣队拥有执行任务所需的合格指挥官。
报告称，MISO和其他类型的信息行动是以非武装对抗形式军事回应对手。然而，尽管据称这项职能至关重要，但美陆军现役和预备役部队中并没有足够多具备MISO资质的军事人员，联合部队指挥人员中担任MISO职位的人员也不足以满足日益增长的作战需求。
报告还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即20年来美陆军一直没有完成对心理战部门的全面研究。心理战是一个军事术语，指的是通过传单、电台和电视广播以及欺骗手段影响敌方战场认知的行动。正如孙子所言，此类行动与有组织的战争行动本身一样古老。近几十年来，随着网络新闻和通信的发展、手机使用的普及以及社交媒体的兴起，心理战的范围不断扩大。这种扩张因信息流动的本质，已经远远超出了战场的范围。尽管美国国务院和情报机构针对俄罗斯、伊朗等大国开展了全国性的“影响力”行动，但一般而言，心理战仍指在战场使用。
据一份陆军内部文件称，在军方表示对心理战的需求日益增长之际，美陆军正在逐步淘汰心理战职能，以便为更新的优先事项腾出名额。陆军参谋长兰迪·乔治2024年2月建议裁减心理战士兵时写道：“我们需要减少32000个名额，以缩小整体结构，并为定向能、机动短程防空计划和多域特遣部队等新兴任务腾出约7500个新职位。”
减少“特种作战”（心理战是其中的一部分）的人员配额引发争议。据报道，特种作战司令部司令布赖恩·芬顿将军反对陆军的计划，并将他的不满上报给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芬顿在2024年3月的国会证词中说，MISO士兵和部队在21世纪的战争中不可或缺，其中包括发展关键的信息部队能力，如民政和心理行动。在过去3年中，用于打击战略竞争对手的MISO行动增加了2倍多，在2023财年占特种作战部队全球MISO活动的60%以上。
尽管芬顿主张保留陆军MISO未填补的职位，但最近曝光的美军心理战行动，令人质疑这些项目是否会真正产生效果。2022年，《华盛顿邮报》大篇幅报道揭示了国防部内部的普遍担忧，即军方开展的心理战行动既鲁莽又无效。斯坦福大学互联网观察站的研究详细记录了150多起脸书和推特删除美军影响力活动相关账户的案例，从而促成了该报道的发表。
五角大楼为打击网络环境对手，推动获得新的权力。根据Lawfare网站的分析，2019年《国防授权法案》为国防部参与进攻性心理战开了绿灯，包括把秘密行动定义为与隐蔽行动一致，这意味着武装部队可以开展影响力行动，并否认与美国有联系。正如《华盛顿邮报》详述的那样，国会授权后，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员说，“作战指挥官们非常兴奋，急于利用这些新的授权。国防承包商也同样渴望获得利润丰厚的机密合同，以便开展秘密影响行动。”
其中一些行动涉及反俄言论，将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描述为帝国主义战争，并试图将民众情绪转向支持乌克兰。另一个以伊朗公民为受众目标的账户用波斯语转贴美国之音和自由欧洲电台的内容。一个账户散布虚假信息，声称已故阿富汗难民的亲属报告说，从伊朗运回的尸体内脏缺失。《华盛顿邮报》称，后一条推文违反了中央司令部的心理战指令。
斯坦福大学的研究人员最终发现，尽管国防部有数十个虚拟账号在传播虚假信息，但对外国民众的影响远远小于自称美国消息来源的公开信息。孙子曰：“兵者，诡道也。”正如监察长报告所表明的那样，为了让美国公众相信军事心理战是一项很好的投资，美国防部正在进行着大量的欺骗活动，而这一活动似乎取得了成功。
来源 | 军事科学文摘总第23期
图片 | 互联网
作者 | 路小棋
